“忘了他,好吗?阿竞。”
梁竞握紧手指,抬头遥望远方。
是的,他大概率不会回来了。
就如夏季等不来的北方凉风,解决不了蓉城的闷热。
可是夏季总会过去,冬季是会入骨的冷冽,但幸好,梁竞不怕冷。
蚍蜉撼树,他不让蚍蜉,私生子不行,梁家掌权人可以。
良久的沉默,久到钟越都快以为梁竞听进去了。
突兀的,海浪夹杂着梁竞稚嫩但坚定的声音,“会的。”
他要给陈路洵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,他要他意气风发的回来。
梁竞望向远方,暗自决定,眼神异常笃定。
可当时的他不知,这个机会竟然需要九年。
九年太久了,久到他看着陈路洵离开海郡,又看着他辗转在洛杉矶的名利场,从籍籍无名一步步走到人人敬仰的‘洵爷’。
模糊的背影,一闪而过的侧脸,洛杉矶他曾见过的一幕幕画面快速交叠。
很久,但也让他偷偷刻画出了一个只属于他的陈路洵。
等他回来的这些年,真的耗费了他太多精力。
步步为营,精于算计,处心积虑,这样的生活方式纵然他早就习以为常,但也着实让人开始疲于应对。
所幸很快就结束了。
陈路洵回来了。
梁竞收回思绪,收拾东西回家。
夜晚,空荡的昌泊大楼门口,海郡的霓虹闪烁,深夜依旧明亮如昼,闷热的风裹挟着人心四处飘散
,无处落脚。
大厅里零星的灯光拥着梁竞走出来,门外的繁杂的光落在他的身上。
今天他让司机下班了,只独自一人提着外套,沿着没有尽头的人行道慢慢晃悠。
不知不觉,梁竞停在一个公交站台旁,他抬头看了一眼,不禁失笑,竟然走到这里来了。
果然不注意就容易心随意动。
马路对面是陈氏总部大楼,原来相隔两站的距离没有多远。
对面大楼还亮着许多灯,他抬头随意地望向那似近而远的座座高楼,久久没有回神。
此时一辆黑色迈巴赫从他面前驶过,车里的人直到远去的画面模糊才转过头,声音淡淡的回答刚刚下属的汇报。
“国内工作还是太安逸了。”
“……”助理汪燃不敢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