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?”林缚哼了一声,“现在国库空得能跑老鼠,北边鞑子还在叩关,他指望我守住幽州,还指望军屯能产粮食。杀了我,谁给他挡枪?张敬之这招,是打错了算盘。”
话虽如此,林缚还是转身回屋,提笔写了两封信。一封递给赵虎:“派个机灵的,连夜送进京,给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。告诉他,张敬之的门生在密云卫虚报了三千兵额,让他‘顺便’查一查。”
赵虎接过信,又问:“另一封呢?”
“这封,”林缚把信纸吹干,折成小块塞进袖袋,“天亮后,你亲自去王大户家。就说我请他来府里喝茶,聊聊军屯粮种的事。”
赵虎打了个哆嗦:“您这是……要动手了?”
“不动手,难道等着他们把黑锅扣我头上?”林缚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记住,客气点,请不动就‘请’,但别伤着人,尤其是别碰他家那三窖银子——那可是证物。”
赵虎咧嘴一笑:“明白!保证让他‘心甘情愿’地来!”
等赵虎走了,林缚又站回露台上。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,城东南角王大户家的灯还亮着,窗户上映出个来回踱步的影子,确实没睡。
他忽然想起三年前,自己刚到幽州时,这地方还是个烂摊子。军户逃亡,田地荒芜,百姓见了当兵的就躲。现在呢?军屯里的麦苗快有半尺高,百姓见了士兵会笑着打招呼,连城墙都新修了三尺。
“想毁掉这些,得问问我手里的刀答应不答应。”林缚低声自语,握紧了腰间的佩刀。刀柄是牛角做的,被他磨得光滑透亮,上头刻着的“保境安民”四个字,在晨光里隐隐发亮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!
天亮时,赵虎果然把王大户“请”来了。这老头穿着件绸缎棉袄,脸白得像纸,走路腿打颤,进了客厅就“扑通”一声跪下,磕头跟捣蒜似的:“大人饶命!小的有眼不识泰山!”
林缚坐在太师椅上,端着茶杯没动:“王大户,起来说话。我问你,军屯的粮种,怎么回事?”
王大户哆嗦着不敢抬头:“是……是李秀才说,旧谷便宜,能……能多赚点……”
“赚的钱呢?”
“分……分了……小的只拿了三成……”
林缚点点头,又问:“张敬之的人,什么时候来找你的?”
王大户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惊恐:“大人……您怎么知道……”
“我还知道,”林缚放下茶杯,声音不大,却带着股寒意,“他让你伪造账本,说我把军粮卖给了蒙古人,对不对?”
王大户彻底瘫在地上,嘴里喃喃道: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喧哗声。一个亲兵跑进来禀报:“大人,李秀才和张把总带着家丁,说是要‘救’王大户,已经冲到府门口了!”
林缚笑了,站起身:“来得正好,省得我再派人去请。赵虎,带二十个人,把他们‘请’进来。记住,别弄坏了他们带来的‘证据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