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恒宇心下感其盛情,然念及所负要事,便上前一步,抱拳躬身,说道:“前辈美意晚辈心领。然晚辈实有要事在身,确实不能待至明日再行。待日后晚辈出人头地,定当重归此地,再向前辈拜谢。”
说罢,他复深深一揖,而后抬步欲行。
“小兄弟,且慢!”那汉子见刘恒宇去意已决,忙高声唤住,旋即大步上前,双手热情相挽,复将刘恒宇请至堂中。
汉子道:“小兄弟若执意要走,我自不敢强留。只是观小兄弟身形瘦弱,若徒步下山,怕是未及半途,便已力竭而倒。不如你在我家休息片刻,待你精力恢复,我亲自送小兄弟下山可好?”
汉子言辞恳切,刘恒宇实难推却这份盛情,便答应下来。
汉子面露喜色,忙转头高声唤道:“小喜儿,还不快给客人斟茶!”
少女俏脸上瞬间泛起一阵羞红,她心中欢喜,欢快地跑了出去。
汉子问道:“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,家住何处?又于何处高就,所为何事如此匆忙呢?”
刘恒宇回道:“晚辈叫刘恒宇,家住同官。我是梁北武校的学生。晚辈初涉江湖仅有一载,其间磕磕绊绊,所历艰辛,难以尽述。‘高就’二字于晚辈而言万不敢当。”
汉子又问道:“小兄弟风华正茂,本应在父母膝下承欢,何以舍却家乡,独身闯荡江湖呢?”
刘恒宇道:“晚辈自幼痴迷武艺,然武校之中所学虽广,然多流于表面。晚辈无奈之下,毅然离乡背井,出来历练一番。”
汉子目光中满是欣赏,又问道:“不知小兄弟可有家室?既已行走江湖,将来又有何长远打算么?”
刘恒宇心中略感不耐,他强压不悦,起身再抱一拳,回道:“晚辈此番出行拟先往梁北武校一行,再返归同官家中探望二老,以尽人子之孝。至于家室。。。晚辈至今尚未娶妻,亦无心于此。”
汉子微微点头,笑着说道:“同官与此处相距倒是不远,若说梁北,那就更近了。”
刘恒宇心急如焚,忙抱拳说道:“前辈美意,晚辈心领。然我实在不便久留,我这就此告辞,还望前辈多多保重。”
此时,那少女自外而入。但见其素手纤纤,轻提着一个小壶。至案前,她提壶悬腕,将热汤倾注杯中。
汉子忽地伸手,轻轻抓住少女的手腕,将她带到刘恒宇的面前。而后,汉子神色郑重,对他说:“小兄弟,实不相瞒,这丫头娘亲早逝,自幼便全由我一人拉扯长大。我无啥本事,只能困守在这深山之中,如今丫头已经十六,然我却未给她寻得合适的婆家。
我见小兄弟面容英俊,且胸怀远大的志向,小兄弟的本家与此处相距不远。我想,不如将小女许配给你,如此一来,丫头有了依靠,我也能给她娘一个交代了,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?”
话说至此,少女俏脸瞬间羞得通红,她低垂螓首,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,片刻后,终是羞涩难当,转身跑出了屋子。
刘恒宇抱拳回道:“您女儿生得如出水芙蓉一般,即便是放眼全天下的男子,亦没有几个能与她相配。而晚辈不过是一个野小子,粗陋愚钝,无才无德,又岂敢高攀,与您结成亲家呢?还望前辈莫要再提此事,速速放晚辈离去吧。”
汉子道:“我见小兄弟有侠义之心,定不是薄情寡义之徒。不妨小兄弟与小女先行拜堂之礼,结为夫妻。待小兄弟了却心中挂碍之后,再将小女接回家中如何?”
刘恒宇赶忙抬手,婉言谢绝:“前辈美意晚辈心领。然晚辈此去,吉凶未卜,归期更是难以预料。若此时先与令嫒拜堂成亲,若我在外面遇到不测,岂不是误她一生吗。况且,令嫒生得花容月貌,又何愁嫁不出去呢?”
汉子面色一沉,嗔道:“哼!我女儿虽不是钟鸣鼎食之家的女子,然也是清秀温婉、知书达理的小家碧玉。岂容你这般嫌弃!小女不嫌弃你面容上的赤斑,你倒反嫌弃起我们来了,真是岂有此理!”
未及刘恒宇再作解释,只听得院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,紧跟着,一阵喧闹嘈杂之声传入耳中,只听一个粗犷的男子大声喊道:“快开门,快开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