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两千一百万两啊……这小子眼睛都不眨一下,就要拿去搞什么‘银行’。还要把那几百个贪官的人头垒成京观。”
“咱当时看着那座人头山,心里头那个痛快!比当年打进大都还痛快!”
老头子说着说着,声音低下去。
“妹子,咱老了。”
“标儿走的时候,咱觉得这天都塌了。咱看着允炆那孩子,软绵绵的,心里头慌啊。“
”这大明交给他,咱怕是要不了几年就被那些文官给吃干抹净了。”
“可现在……”
朱元璋抬起头,浑浊的老眼里闪着精光。
“咱不怕了。”
“咱的大孙子回来了。这把刀,够快,够硬!他能护得住这大明的江山,能护得住咱老朱家的基业!”
吱呀——
沉重的殿门被人推开。
朱元璋没回头,只是把手里剩下的半块烧饼塞进嘴里,含糊不清地骂道:
“哪个没眼力见的狗东西?咱不是说了谁也不许进来吗?想挨板子了是不是?”
“爷爷,是我。”
一道年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。
朱元璋嚼烧饼的动作一顿。
他回过头。
门口站着的,正是朱雄英。
但他身上穿的,正是朱元璋日常穿的龙袍。
可穿在这个十八岁的少年身上,却撑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。
那种气势,不是温润如玉的儒雅,而是一种从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凛冽,一种敢把天捅个窟窿的霸道。
他就那么站在门口,背着光。
朱元璋恍惚间,仿佛看到了刚刚登基时的自己,又仿佛看到了活着的朱标。
“怎么还穿这身?”
朱元璋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饼渣,语气虽然还是硬邦邦的,但那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