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百颗头颅,码得整整齐齐。
每一颗头颅上都还挂着未化的冰碴子,灰白的皮肤在雪地里显得格外刺眼。
那些死不瞑目的眼睛,空洞地盯着前方。
最顶端,一颗金光闪闪的脑袋格外扎眼。
那大张的嘴里灌满了凝固的黄金,在雪地反光下,透着一股妖异的富贵和残忍。
“这……这是谁干的?”朱棡的声音发飘:
“这是京观?在午门垒京观?这得多大的杀性?”
“那是赵勉!”朱棣眼尖,一眼就认出了最上面那颗金头:
“户部尚书赵勉!旁边那个……工部侍郎李仁!”
朱棣的心脏狂跳。
这些可都是朝廷的正二品、三品大员!
平日里见了他这个燕王,虽然表面恭敬,但骨子里都透着股文人的傲气。
现在,这些高傲的脑袋,像烂西瓜一样被堆在这里,任人观赏?
“这就是老爷子在信里说的……‘等我们回来,说一点大事情’?”朱樉吞了口唾沫:
“我们还没回来就已经干了这么大的事情啊。这叫一点出格?这他娘的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啊!”
“狠。”
朱棡死死盯着那座京观,最初的惊恐慢慢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兴奋。
“真他娘的狠!赵勉那个老东西,上次扣了咱晋王府三千两银子的岁赐,跟咱扯了一堆国库空虚的屁话。现在好了,脑袋都被灌金水了!该!”
“这是谁的手笔?雄英?”朱棣喃喃自语。
他脑海里那个模糊的、八岁孩童的影子破碎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站在血泊里,手里提着刀的修罗形象。
这哪里是什么温室里长大的皇长孙?
这分明就是一头还没长成鬃毛,就已经开始吃人的幼虎!
“哈哈哈哈!”
朱樉突然在马上狂笑起来。
“痛快!真他娘的痛快!看来咱这个大侄子,不是个读书读傻了的酸秀才!这脾气,对咱胃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