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盛春朝老实答道。
似是没想到盛春朝能这么老实,对方捏刀子的手顿了顿。
盛春朝叹口气,有些无奈:“周少爷,有话其实可以好好说,你看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,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翻出什么花呢?”对方似乎也想到了这点,匕首不再那么咄咄逼人,但语气中的凶狠之意丝毫不减:“我警告你尽快离开,别再干预我家的家事,那个狗头县令问你,你就一口咬定是毒娘子杀了老头。
”盛春朝挑起一边眉毛,了然道:“家事?按周少爷这么说,周老爷中毒身亡应是周府中人所做咯?”“你胡说!”周知鹤显然没想到盛春朝会做此反应,下意识怒喝出声:“再多问一句,你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!”说着,那泛着寒气的匕首离动脉更近了些,隐隐有划破皮肤的迹象。
能不动声色将人带进屋内,想必这位周少爷定是个机关高手,盛春朝不敢真的激怒他,只好换了个话题:“周少爷你也太狠心了,周老爷毕竟是你的父亲……”“闭嘴!”像是被戳到痛处,周知鹤的反应明显更大了:“周秉苏他不是我爹!这种恶心虚伪的小人……就该被千刀万剐、火烧油煎打入十八层地狱!”盛春朝本想从周知鹤这里探出些周秉苏之死的线索,却没想到能发现这等秘闻,看来周家并不简单,这位周大善人,也并不只是大家眼中的那副样子。
周知鹤此时情绪异常激动,想必也再问不出什么东西来,正好门外有脚步声悄然而至,盛春朝趁周知鹤不备迅速抬臂推开匕首,转身时朗声道:“就聊到这里,下次见。
”破门声凭空响起,须臾后腰间一暖,盛春朝顺势转了势头,任凭自己跌进宽阔坚实的xiong膛里。
周知鹤不过拿了一把威胁人的小匕首,自是比不过飞鹰剑,三两下便被逼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。
手掌无意垫在宋景舒的呼吸起伏处,盛春朝下意识捏了捏,凝滞片刻后自顾自道:“手感不错。
”幸而盛春朝看不见,也就发现不了宋景舒脸上突然泛起的薄红,只听见耳边低低传来一声“抓紧了”,盛春朝于是也反手环住对方劲瘦有力的腰身,很快脚下一轻,将周知鹤气急败坏的叫喊声越甩越远。
腾空的感觉很是奇妙,像是话本里的仙人踏风而行,虽然之前在画中也被宋景舒带着飞上过占星楼,但当时满心想着敲铃,哪里有空注意这些?几个瞬息后便落了地,盛春朝松开手时还觉得有些不舍……要是能再飞一会就好了。
“现在去哪?”宋景舒问道。
盛春朝略一思忖后道:“回去吧,从大门走,还能顺便坐周夫人安排的马车。
”宋景舒什么也没问,拉着盛春朝便往回走。
两人心里都清楚,周知鹤方才才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出“浪荡公子”的戏码,就算在两人手里吃了瘪,也不敢贸然追出来。
用匕首威胁盛春朝,也不过只是表面功夫,若是盛春朝真在周府出了什么意外,那他想瞒的事便瞒不住了。
但不知怎的,宋景舒这次握得格外紧,像是用了平时两倍的手劲。
盛春朝觉得疼,轻轻挣了挣却没挣开,于是伸出另一只手往宋景舒手背上收着力气打了两下,对方这才缓缓松开些。
怎么和土豆一样,非要挨两下才肯罢休?这么被拽着步伐突然加快,盛春朝三步并作两步才勉强跟上。
不知道宋景舒突然发什么脾气,盛春朝也不打算管,自顾自整理起脑海中的思绪——周知鹤这么厌恶周秉苏的确出人意料,不想让两人查到周秉苏中毒身亡的真相也一定有原因,他是在包庇谁?还是说……周秉苏之死,就是他所为?还有这个远近闻名的周大善人……是否真是大家看到的那样呢?告辞时周夫人并未出来相送,而是管家代劳。
上马车时盛春朝想起前往书房时宋景舒的异常,于是问道:“你去找管家,可问出些什么来了?”宋景舒语气有些遗憾:“并无特别之处。
管家说周秉苏遇害那晚回府的时间和平时无异,且管家当晚也亲眼见到了活着的周秉苏,还同他说了话。
”“这么说来,周老爷的确是在书房里中毒身亡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