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凡将要开坛讲学的消息,并未刻意宣扬。
但随着政事堂的成立,随着他那身刺目的紫衣金带,这个名字本身,就成了京城里最滚烫的话题。
消息不胫而走。
地点,定在了国子监最大的讲堂,“明伦堂”。
这一日,天还未亮,往日里清净的国子监,便被一股无形的浪潮所席卷。
成百上千的学子,从京城的四面八方涌来。
有国子监的监生,有翰林院的年轻同僚,有各部观政的后起之秀,更有无数慕名而来的寒门士子。
他们将明伦堂围得水泄不通,连窗外和廊下都站满了人。
所有人的脸上,都带着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。
有好奇,有审视,有怀疑,但更多的,是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狂热与期待。
他们想亲眼看看,那个写出“我心自有天心月”的林凡,究竟是何等风采。
他们想亲耳听听,那个被陛下誉为“擎天玉柱”的林凡,其胸中锦绣,到底藏着怎样一番经天纬地的道理。
“来了!林大人来了!”
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,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入口。
没有想象中的仪仗,没有前呼后拥的随从。
林凡独自一人,缓步而来。
他没有穿那身代表着副相之尊的紫衣金带,依旧是一身翰林院的青色官袍,洗得发白,却纤尘不染。
他的步伐不快,却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心跳的节点上。
他的神情平静,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全场,嘈杂的讲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。
国子监祭酒王守一,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,亲自站在讲台一侧相迎。
他的眼中,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与期许。
林凡对他微微颔首,而后,站定在讲台中央。
没有客套的开场白,没有引经据典的自谦。
他环视着台下那一双双年轻而炙热的眼睛,问出了第一个问题。
“诸君寒窗苦读,十年,二十年,为的是什么?”
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这个问题太简单,又太宏大了。
为的是什么?